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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張雅忻    國立臺北大學歷史系一年級


        禁忌,也許是人類最好奇、最想知道的一個存在。死亡是一種自古以來人人都想知道的禁忌,而情色則是人類本性與生俱來最羞恥、卻最無法擺脫的一種特質,巴代伊的論述致力於討論情色、死亡和暴力之間的關係,這樣的命題不得不說既大膽又具有獨特性。


        賴守正教授今日的演講提到,因為人對於「死亡」抱持好奇,然而卻無法在體驗這個「禁忌」之後還能清醒著討論這個越界的經驗,因此只能藉由性行為中性高潮時的瞬間來體會死亡,這令我想到《達文西密碼》之中,女主角的祖父曾參加「錫安會」中一個具有神秘色彩的「性活動」,根據主角羅伯的說法,以前的人相信,藉由男女交合時高潮的一秒空白,人可以看見「神」,這跟巴代伊等人所相信的「性高潮即為一次的死亡」有異曲同工之妙;而大島渚著名的作品《感官世界》中男女主角以性虐待得到快感的刻畫也極為相似,都是藉由一種「暴力性」的突破與踰越進入一種神聖的境界。


        巴代伊是個充滿矛盾與衝突的人,他的一生不斷挑戰傳統天主教的禁忌,也享受著身為一個浪蕩思想者的生活,可是他的思想卻處處可見天主教神學的幽靈在其間出沒,好比那個「如何進入神聖」的概念,以及「宗教熱情與情色激情如出一轍」的宣言。其實這也反映出當時代的人們,既想掙脫世俗宗教賦予的道德束縛,卻又因為成長背景的影響而言行思想中處處可見教會與神學的影子。從前我只認為當時的人那種想擺脫卻擺脫不了的處境十分可憐,偶爾還會覺得他們就是無法徹底擺脫枷鎖才會如此,然而經過這次的演講之後,我的想法改變了,看到教授們分享的大德蘭修女之塑像以及薩德作品裡的插圖後,我認為一味地想讓情色(禁忌)和宗教之間劃清界線反而是可笑的,因為人的一生中本來就試著去理解這樣的禁忌,而這樣的禁忌體驗與理解卻又往往和宗教是一體兩面、密不可分的,與其徒勞的想將兩者撇清,不如試著從兩者間找到那種獨特的關聯,就和巴代伊一樣。


        順帶一提,演講中談到人對於禁忌的好奇,我想也許這可以以這場講座的聆聽人數大增以資佐證吧。




第二篇

盧亮廷    台大生技系二年級


        面對著生命,人們終究會演化出自己的哲學,也許是為了讓自己的行為合理化,也許是為了對自己的行為安心。我認為每個人都應該有這樣的哲學,至少知道自己這麼做的目的,或者還沒想出為什麼,但總是在想。


        有些人的想法比較完整,可以解釋較多的面相,於是我們後世就將他們奉為圭臬,比如儒家哲學的以追求人的完美為依歸,或是西方的各種對人類存在幽暗意識的探討。不得不說,在這樣的既有場域下,還能提出如巴代伊這樣大膽的解釋的,我覺得不只是勇氣問題。


        對於這方面,我知道的不多,因此今天兩位賴教授的介紹都使我很有收穫。除了了解巴代伊之外,也有脈絡的從薩德談起,讓我了解如何將「情色」有邏輯的建構起來。以前,就有看到一些描述暴力美學的書籍,比如說人們對於戰爭場面的喜好、蔣勳說的「暴力孤獨」,但是都沒接觸到為何有這種動機的說法,好像人本身就存在著趨向「暴力」一樣。讓我感到讚嘆的是,作者能解釋暴力就是逞一時超越界線,然後和情色做連結,接著可以說到大自然就是最原始的暴力執行者。而賴軍維教授也分析的非常好,對於人與動物的差別,清楚的用「雙重否定」的概念呈述,表示我們是先否定獸性做了第一層的規範,然後再藉由著些根本的人性又去否定加諸在身上的限制。這也不經讓我很佩服巴代伊,想出了不能將現有的禁忌完全破除,因為那些快感就來自去對現有的制度做的反抗。我想蔣勳在《孤獨六講》中所講的孤獨似乎其實有類似的概念,書中有提到,有一位他的學生犯了錯似乎是要被處分的,蔣勳為他說話,他卻回答:「為什麼要幫我說話?」蔣勳老師認為這位學生享受的就是眾人不能理解的孤獨感,他不需要被理解和同情,或者說不想要。這樣一來,這兩個觀念就連接上了,他們都頗具慧眼,看到的是人性的突破,只不過巴代伊更加大膽,還把「神聖」也扯進來,想告訴我們情色和神聖都是有一樣的「突破」特質。


        事實上,我個人雖然認為他的解釋不錯,也確實是神聖與情色的雷同處,然而,也或許這兩件事只是剛好緣自人們的禁忌還未臻完善的缺口。像是各式的祭典,也是源自人們很早以前對自然的畏懼,而誠如巴代伊所言:「自然本身就是暴力。」所以我們所採取的方式,才會像是完全脫離既有禁忌的束縛,並不一定來自我們想脫離的慾望,我的想法是,祭典可能同時表達的是人們最原始的恐懼,而轉換到後來的基督天主,這方面才開始被美化、漸漸也被禁忌同化,不在表現的原始。


        最近剛好正接觸一些癲癇所造成的音樂反應,也有提到一些研究想表示杜斯托也夫斯基的文章很長、內容喜歡寫人的幽暗意識,可能不只和肇因於他的生平,也可能是他有顳葉癲癇;還有有關舒曼作曲的才華,也可能來自梅毒螺旋體入侵大腦。我不敢說巴代伊是不是剛好患了我們現在所謂的某些病,不過我大膽的推測,他的大腦結構一定和我們有些不同,至少,我們很難大膽的把情色這種非常禁忌的東西合理化。另外,他和薩德都是在法國長大,我這方面涉略太少,所以不知道其他國家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哲學,否則我覺得或許法國的天氣、文化還是語言……,總有一個原因是孕育出這些特質的人。就像艾賓浩斯(Hermann Ebbinghaus)這位學者長達幾年作息一樣、每天三餐一樣、還到了附近的人們可以以他散步走過家門口的時間對表,只為了研究記憶要控制會影響到記憶的不相干因素,曾有心理學家就評論,這樣的實驗只有德國人做得出來啊!




第三篇

朱智德    台大政治學系三年級


        今晚聽主講人賴守正將巴代伊龐雜的思想簡單介紹帶出一片理緒來,首先,從A(b)-Norm-al傳統(俗稱的後現代哲學派)開始作一個宏觀的介紹,主要就是與理性相對的非理性與熱情,這些相互影響的人物包括有傅柯、龐蒂甚至連卡謬都有參加過巴岱伊主持的研討會,接下來是其思想的發軔,從對天主教的熱衷到拋棄甚至反對,開展出他對暴力的探索,從此他思考禁止與逾越的辯證關係,帶出他將情色與生、死本質皆為暴力的關係關連在一起,並且情色是在神聖世界的,期間辯證的主要論證就是我們先把情色禁忌起來,之後我們再予以否定,即是逾越了禁忌,而達到神聖,所以凡是被人們視為禁忌的,總是因為我們想要逾越它。於此,評論人賴軍維又解釋得更為清楚了,他從黑格爾的「否定的否定」來講,人類從第一次否定掉他的獸性,而確立了人的主體,即是確立了一個世俗社會、建立禁忌,而再透過第二次否定人性加諸在自身的否定,即為對功利的世俗社會的反撲與破壞,此即否定禁忌。此處又能與Sade作比較,Sade即是全然的否定禁忌,而不必然是為了要超越而去建構禁忌。


        最後,問答時有觀眾問了此種非理性(看似)鼓吹暴力的行為是不是法西斯的根源,當然了這個問題早有不少討論,但令人耳目一新的是賴軍維老師將巴代伊對法西斯的批判分析給大家,原來巴岱伊竟然還從對法西斯的解構中去建構自己的「異質」的理論,另外其也並非是要宣揚暴力,而是暴力本就存在,而且暴力可以是能量的釋放、思想的暴力。聽完對巴代伊這麼精彩的演講後,筆者想到一個問題就是在進行逾越禁忌的論證時是否便可得出其為神聖的,又到了神聖的這個正題時與反題難道不會又再辯證成禁忌,我覺得關鍵就在於對神聖的定義,賴維軍老師有提到情色的神聖是一種「異質」性、他者、被排斥的東西、不能被掌握的力量、一種非理性的力量、極限的經驗、恐懼和焦慮,先不論列舉出這麼多的特徵能夠定義出神聖性,反而加深神聖的歧異性,不過關鍵應該在於巴岱伊所建構的「異質」理論,但筆者因為還沒來得及了解其異質理論,故自然也就還難以理解情色的神聖性的概念,殊為可惜,但也啟發筆者往後從哪裡開始切入,今晚真是相當感謝講者們,在壓軸場的最後我也要感謝整個經典譯註計畫,這一連串的講座帶給我不少收穫,我對這些負責譯註的學者們真是感到萬分敬佩與感動。




第四篇

林潁哲    台大數學四


以一些觀點重新詮釋《情色論》

首先,要把「性」跟「情色」區分開來

動物間性行為最原始的目的是為了繁衍
性行為間隨之而來的「快感」,則是一種帶著「鼓勵性質」的意識反饋

情色則是人類獨有的
去除「繁衍」這項終極目標,獨享過程中的歡愉
這之間「踰越禁忌」亦帶給人另一份快感

而禁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可能要回溯到最初人類的覺醒

人類開始用「經驗傳承」的方式,取代了上億年來生物的進化系統—「基因進化」
其他物種要數百萬年才能改變的事,人類在幾個世代內就能完成

為了快速擴張這種全新的進化模式
人類的生活終極目標,不再是「繁衍」
而開始從事所謂具有生產力的工作與建立文明

「性行為」成了一種必須被「壓抑」的存在,儘管不能沒有
所以人類創造了所謂的「禁忌」與所謂的「儀式」
唯有透過某些特定儀式,才能將這些「原始的生物慾望」解放出來

再來提到暴力,其所謂的暴力概括一切「反理性」的行為
而所謂的理性則是人類「新進化方式」衍生出來的共識

廣義而言,生、死、情色皆是「暴力」的一種
屬於傳統「基因進化」的那範疇

巴代伊則試著從中建構出一套理論


情色包含了幾種特殊價值,其一便是踰越性禁忌
光是踰越禁忌這件事,就是令人愉悅的
會令人有種從「知識傳承」系統中解脫的感覺

此外,如同KANO裡提到的:『木瓜樹的根部被釘下釘子後,會結出豐碩的果實』
物種在面臨死亡之際所引起的性慾本能
也讓「死亡」和「性」密不可分

用性來探究死亡聽起來有些荒謬
但從舊系統 — 也就是「基因進化」的角度來看
死亡跟繁衍的確是最基本相關的事

再來談何謂神聖?

前述忽略了一件事,就是「系統」存在的目的
系統調節著「常態」、「變異」— 亦稱之為「秩序」與「混亂」
維持在某種動態平衡上

神聖,儘管巴代伊也沒清楚定義
但大概可把它當作一種「變異」的概念,講者稱之為「事物的相反之物」或是「異質」
也就是說,神聖,即是一種反常態的表現

在「知識傳承」體系建構出的常態之下
「情色」成了種變異
「祭獻」也是種變異
「戰爭」亦是種變異
這些似乎都可以看做是神聖的一部份

而這些神聖的變異與理性秩序架構出的常態
維持著人類系統的動態平衡

巴代伊最重要的理念,便是將「情色」的概念融入「神聖」中
傳統概念中,「神聖」的定義一直握在天主教會手中
教會將「異變」區分成「神聖」與「邪惡」
而「情色」、「暴力」、「死亡」一直被劃分為邪惡的一塊

巴塔伊則將這些概念解放出來,這些神聖邪惡的本質是一致的
撇開宗教因素,情色亦能是很「神聖」的一件事




第五篇

林亦秀


        這講座有沒有情色?只能說,passion是熱的;學術、藝術、理性都是冷的。有人說,翻譯就是把你喜歡的東西拆解開來;但我對翻譯有熱情,這樣的形容並不適用。我會說,自從曉得做蛋糕的材料和方法,挺少吃蛋糕了。


        昨日友人問我:「你怎麼會對這主題感興趣?」
        我思想了一下,說不出,便簡短地分享所聽到有趣的點。
        「踰越不是對禁忌的否定,而是對禁忌的成全。」講者摘錄George Bataille這句話。因為性通常是被禁止的,所以才有了情色。講者並進一步將George Bataille的思想推展,人類不斷地探求極限,是對生命的挑戰、對存活狀態的熱情。恐懼讓人曉得可能的侷限,快感在於挑戰瀕臨極點的邊緣;但是越過了那條線,就什麼都沒了,例如真正的死亡或快感消失。


        演講中提到,每個人都是孤獨存在、不連貫的生命,盼望與他人溝通、融合。性和死亡就是連貫的方法。但也因為連貫,指出「觀看」的侵略性。以死亡為例,為什麼人害怕看到酷刑?或許是因為那可以想像,能夠「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地想像施加於肉體的痛。想起陳界仁《本生圖》或「魂魄暴亂」系列,也用到George Bataille那張受刑圖出發,有些文章從「觀看」來說明這件事,並連結到後現代後殖民理論。依據孟子的說法,人有不忍人之心,但有人卻可以觀看酷刑。19世紀隨著帝國主義傳佈全球,當時有些來自東方極刑的照片流傳到西方,當成像風景明信片般流傳。這些照片的特點有:被處刑的不是西方人,甚至畫面裡頭或相關敘述說到,有群眾圍觀,就像在看馬戲團。Susan Sontag《旁觀他人之痛苦》就在討論「觀看」這件事,那被觀看的地位和主體性不同於觀看者。


        以上對我而言在於思想的連結,有些內容解答了聽演講之前的預想。隔一晚,再思考「你怎麼會對這主題感興趣?」或許是關於「踰越」的部分,如講者所進一步衍伸的「生命」問題。聽講時不斷想到Julia Kristeva《恐怖的力量》,關於「賤斥」,人自虐般的行為。對心理或軀體自我折磨時,有個驅動力就是「罪惡感」。若沒有罪惡感,怎麼會想潔淨呢?而人遵守禁忌,也是因為相信著遵守禁忌可以確保什麼吧?自我貶低使人看見自己可能的美好。此時如果思考George Bataille所言「踰越不是對禁忌的否定,而是對禁忌的超越與成全」,人總會觸犯禁忌;同時便產生一個迴圈(loop),總是在犯錯、罪惡感和潔淨的循環。便是在於這些思想裡頭,不正不反的部分吸引著我,可能還要讀讀Michel Foucault的著作。


        罪惡感是人預想著可能臻至的「好」。
        恐懼是探求極限,禁忌增強快感的強度。
        快感來自追求的可能,並在獲得後消失。
        「快感」讓我想到一個英文字apex,而非zenith。雖然「頂點」相應的中文可以查到zenith,但這是指球體的上方端點;相反詞nadir指球體的下方底點。球體是可以循環的,感覺是圓滑的;apex則是錐形或角形的上方頂點,動力方向只有上與下、沒有循環,感覺尖銳。